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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,我已接近祖辈们的阴影;从某种程度上,我就是他们。 ——博尔赫斯 《德意志安魂曲》
1891年11月,37岁的阿蒂尔 兰波病逝于马赛的医院,结束了他冒险又困窘的一生;而作为写出了《奥菲利亚》和《地狱一季》的诗人兰波,在更早的18年前,就已经离这个世界远去。
时至今日,象征主义诗歌和垮掉的一代似乎都在兰波这里找到了他们的源头。金斯堡和大牙的偶像亨利 米勒就曾经热烈的向这位先人表达过他们的敬意。而1968年巴黎造反的学生们甚至在街垒上涂着兰波的名言——我愿意成为任何人。
我第一次读到兰波,是在大约十年前大牙的一本《兰波全集》(大概这个名字,记不准确了)。那时,受龚晓跃老师的影响,我正在迷恋波德莱尔“那阴郁的《恶之花》”,他就像一把剑,插向我们内心的伪善。但是显然,兰波虽然稚嫩,却来得更猛烈,简直就是用炸药轰碎了心灵的枷锁。
从此,我就沉浸于大海的诗--
海呀,泡满了星星,犹如乳汁;
我饱餐青光翠色,其中有时漂过
一具惨白的、沉思而沉醉的浮尸。
这一片青蓝和荒诞、以及白日之火
辉映下的缓慢节奏,转眼被染了色--
橙红的爱的霉斑在发酵、在发苦,
比酒精更强烈,比竖琴更辽阔。
要想读懂兰波的诗,除了有一颗“十九世纪的心灵,关心人类的前途和命运”。还得了解诗人的生活经历——即使在今天,也可以贴上反叛和决绝的标签。6岁就第一次离家出走,15岁发表《奥菲利亚》,17岁参加巴黎公社,后来结识诗人魏尔伦开启一段同性感情,生活放荡,留长发,酗酒,吸大麻。在一次旅行中,被魏尔伦开枪打伤,魏尔伦被判入狱,绝望的兰波吊着绷带从比利时走回法国,两个月后发表《地狱一季》 :
我是被天上的彩虹罚下地狱,幸福曾是我的灾难,我的忏悔和我的蛆虫:我的生命如此辽阔,不会仅仅献身于力与美。
后期的兰波曾尝试“灵魂与灵魂的交谈”。我在《通灵者书信》中读到:“在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折磨下,他要保持全部信念,全部超越于人的力量,他要成为一切人中伟大的病人,伟大的罪人,伟大的被诅咒的人——同时却也是最精深的博学之士——因为他进入了未知的领域。”这种有些神秘主义和唯美主义的倾向,或许就是有人说的“象征主义的象征”,在叶芝,里尔克,甚至海子那里都似曾相识。并且,几乎都是在诗人们生命或创作的晚期。
1875年,兰波与获释的魏尔伦在德国最后一次相遇,魏尔伦已经皈依了天主教。这时,虽然只有21岁,但是兰波已经几乎放弃了写作。第二年,甚至加入了荷兰的雇佣军前往印尼,可三周后就乘一艘英国的帆船逃了回来。后来,在马戏团当过翻译,在塞浦路斯旅行,并在也门定居。1884年,跑到北非,倒卖军火,走私象牙,直到后来因为右腿的滑膜炎恶化为癌症。1891年,回到马赛,截肢也没有组织癌细胞的扩散,同年病逝。
行动是最伟大的诗篇,兰波对命运的选择给我留下一个个响亮的音符。我愿意相信,对病态和官能的热狂,其实是源自对光明和理想的追求。
翻译兰波的译者很多,但我最喜欢王道乾的版本,特别找出这一段,非常的美。作为文章的结束,也是对顶上博尔赫斯的呼应:
关于我。我的种种疯狂之中一种疯狂的故事。
很久以来,我自诩主宰了一切可能存在的风景,我认为绘画和现代诗如此驰名原也十分无谓。
我总在做梦,梦到十字军远征,不涉及他人的冒险旅行;梦到那没有历史的共和国,被镇压下去的宗教战争,风俗大变革,种族大迁徙,大陆移位。对这一切荒妙神奇,我都信而不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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